5.4水蛭、虻虫
水蛭、虻虫
【性味归经】咸、苦，平；有小毒。归肝经。
【功能主治】破血，逐瘀，通经。用于症瘕痞块，血瘀经闭，跌扑损伤。
噬血之物善消融瘀血
爷孙俩正在山溪边采药，小指月采完药后，非常高兴，他特爱跳到山溪下面去摸鱼。
老爷爷刚开始教指月，摸脉时，居然不是教他去按病人的脉象，而是教他到山溪石壁周围摸一些泥鳅小鱼，这样长时间的锻炼，练就了小指月一双巧手，只要看到鱼儿往那石缝钻，指月的手探过去，没有摸不到的。
今天这溪水有点浑浊，因为刚下过雨，指月把裤角一挽起来，便下水去，试图在浑水中摸鱼，还没摸到鱼，指月就大叫一声，一条水蛭在他足三里穴处，拼命地吮吸着鲜血，那乌黑的水蛭吸得饱满饱满的，一点都没有知足而逃的意思。
指月随手就去抓这水蛭，要把它拉出来，谁知这水蛭吸得更紧，好像跟肉连在一起一样。
爷爷笑笑说，这水蛭它咬人，你越拉他吸得越紧，你用一巴掌拍它，它就掉下来了。
小指月一听还有这种欲擒故纵，于是小巴掌一打下去，这水蛭立马把血吐出来，然后就松了口，滑落入水中，乘机潜到水底逃跑去了。
可指月小腿上被水蛭咬过的地方，居然血流不止，拼命用指头按，一松开又流出来，这该怎么办？
老爷爷说，这水蛭有抗凝血的作用，它让你肌表周围凝血功能减退，所以被水蛭咬后，局部出血不止。
随后爷爷顺便从山溪边拔了一把旱莲草，就在石头上捣烂，敷在指月伤口上，这时血才止住。
小指月说，既然水蛭有抗凝血的作用，那么各类凝血、瘀血逢之不都化开来了吗？
老爷爷点点头说，《古今验录方》里头，有个专治跌打内伤的神效方，伤损过后，瘀血留滞，局部活动不利，就用到水蛭打粉，以酒来送服，瘀血就能够被消融化掉。
小指月说，那可不可以用水蛭这种作用，引申到治疗中风血出后造成瘀血阻塞半身不遂的病人身上？
老爷爷笑笑说，当然可以了，为什么我们用补阳还五汤送服水蛭粉，可以加快心脑血管，瘀血梗塞的融化，恢复身体的功能。
小指月说，那爷爷，这水蛭就有消融瘀血的绝大作用啊。
老爷爷说，没错，这水蛭味咸，善入血分，这是水中噬血之物，它的气味腥腐，更善于跟瘀血相感召，而且水蛭行动又缓慢，所以它破瘀血积滞，又不会因为过度凶悍而伤人体，所以此物消融瘀血之功甚伟。
随后小指月在小笔记本中记道：
《名医绝招》记载，颜德馨曾用水蛭粉吞服，每次一到三克，加到汤药内，前后服用汤药两百剂，治愈一例静脉血管瘤引起巨肢症的患者。瘤者留也，必须流通之，所以治疗期间始终保持水蛭粉不断，使瘀血消融，新血再生，血脉通畅，消除肿胀。
吴天强经验 水蛭善消血管瘤 水蛭功能破血逐瘀，《神农本草经》云：“逐恶血，瘀血、月闭、破血癥积聚，无子，利水道。”张锡纯云：“破瘀血而不伤新血，专入血分而不损气分。”古今贤达，发挥尽致。
我对血管瘤患者用水蛭暴晒研成粉末装入0号胶囊，每服4粒，日服2次，结合患者体质，伍以补气养血之剂，每收全功。水蛭破血消癥力猛有毒，为临证医家所忌，但一些药物的专门独效却不能尽致发挥，水蛭一味我临床20余载运用，并未发现其有毒副作用。
苏某，男，57岁，右颧部血管瘤如鸡子黄大，予以水蛭胶囊240粒，每日2次，每次4粒饭后汤药冲服20余日，病灶全无，身体壮健。[中国中医药现代远程教育，2008，6（3）：251]
一味水蛭生用消肌瘤
《神农本草经》曰，水蛭逐恶血瘀血月闭，破血癥积聚。
有个子宫肌瘤的病人，唇紫暗，月经闭塞不通，由于上班的原因，她没办法坚持煲中药喝，老先生说，那就吃药粉子，简单方便。
于是教她用一味水蛭生用，打成粉，连服半个月，月经通畅，肌瘤消失。
小指月说，既然一味水蛭都这么厉害，能化掉肌瘤，通畅月经，那可以省很多事，少用很多药。
老爷爷笑笑说，没那么简单，如果体实之人，但用无妨。就像张锡纯在《医学衷中参西录》中提到，愚治妇女月闭癥瘕之证，其脉不虚弱者，恒但用水蛭轧细，开水送服一钱，日两次。虽数年瘀血坚结，一月可以尽消。
小指月说，那体虚之人呢？
老爷爷说，体虚之人，或虚实夹杂之人，纯攻则耗气，纯补则涩滞，还是要攻补兼施，辨证论治，把握住通补的分寸，方是治病之道。
小指月说，爷爷，为什么反复交代水蛭要生用，才能淋漓尽致地体现它化瘀血之功？
老爷爷打开《医学衷中参西录》，叫小指月好好研读，关于水蛭方面的运用。
近世方书，多谓水蛭必须炙透方可用，不然则在人腹中，能生殖若干水蛭害人，诚属无稽之谈。曾治一妇人，经血调和，竟不产育。细询之，少腹有癥瘕一块。遂单用水蛭一两，香油炙透，为末。每服五分，日两次，服完无效。后改用生者，如前服法。一两犹未服完，癥瘕尽消，逾年即生男矣。惟气血亏损者，宜用补助气血之药佐之。
或问，同一水蛭也，炙用与生用，其功效何如此悬殊？答曰：此物生于水中，而色黑（水色）味咸（水味）气腐（水气），原得水之精气而生。炙之，则伤水之精气，故用之无效。水族之性，如龙骨、牡蛎、龟甲大抵皆然。故王洪绪《外科证治全生集》谓用龙骨者，宜悬于井中，经宿而后用之，其忌火可知，而在水蛭为尤甚。特是水蛭不炙，为末甚难，若轧之不细，晒干再轧或纸包置炉台上令干亦可。此须亲自检点，若委之药坊，至轧不细时，必须火焙矣。西人治火热肿疼，用活水蛭数条，置患处，覆以玻璃杯，使吮人毒血，亦良法也。
随后小指月在小笔记本中记道：
陈家骅经验 凡动物药，如水蛭、全蝎、蜈蚣、胎盘等，均以低温烘干，研粉冲服为好。据张锡纯经验，治疗妇女经闭癥瘕，应当用生水蛭研粉冲服，否则不效。为了说明这个问题，他举了一个病例：一妇人因癥瘕不孕，“遂单用水蛭1两，香油炙透，为未。每服5分，日2次，服完无效。后改用生者，如煎服法。1两犹未服完，癥瘕尽消，逾年即生男矣”。（《黄河医话》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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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性味归经】苦，微寒。有毒。入肝经。
【功能主治】逐瘀，破积，通经。治癥瘕，积聚，少腹蓄血，血滞经闭，扑损瘀血。
水陆空三军作战
小指月说，爷爷，在《名医别录》里头，说虻虫也能够主女子月水不通，为什么你选用水蛭，而不用虻虫呢？
老爷爷说，张锡纯亲自试验过二者之间的效应，在《医学衷中参西录》中提到，水蛭、虻虫皆为破瘀血之品。然愚尝单用以实验之，虻虫无效，而水蛭有效。以常理论之，凡食血之物，皆能破血。然虻虫之食血以嘴，水蛭之食血以身。其身与他物紧贴，即能吮他物之血，故其破瘀血之功独优。
有个妇人，月经闭而不通，就烦躁失眠，脾气大，严重时，精神都有些失常，总想狂躁高歌，不能自制。
老爷爷说，这是微狂躁，只要及时调治好，便不会发展为狂躁。
于是给她用《伤寒论》的抵挡汤，专门涤除下焦瘀血挡道，导致的各类狂躁之疾，就只有四味药，水蛭、虻虫、桃仁、大黄。
小指月说，这四味药就行了吗？
老爷爷说，你可别小瞧这四味药，它们可是海陆空三军联合作战。
这病人只吃了两剂，月经就通开，排出大量瘀血块，随后烦躁消失，睡眠深沉。
小指月不解地问，指月，你说这抵挡汤是海陆空三军联合作战，我听不明白啊？
老爷爷笑笑说，你看，水蛭像不像水军，它是水生动物里头最善于吸血的，由于它具有消融血液凝聚的作用，所以各类瘀血、干血逢之莫不消除。
小指月说，那虻虫呢？
老爷爷说，虻虫就是牛虻，它可是飞翔昆虫里头最善于吸血的，而且连牛马那么厚的皮，它也可以叮进去，可见它具有强悍的破血本事。
小指月说，有意思，一个在水底游，一个在空中飞，那陆军是谁呢？
老爷爷说，当然是桃仁、大黄了，这些都是长在地上的草本植物，极其善于活血化瘀推陈出新，而且大黄善通秘结，导瘀血，使这些瘀血浊阴下化，不上扰。桃仁是仁类药，凡仁皆润，它更给血脉点上润滑油，使瘀血排得越快。
小指月说，太妙了，爷爷，你这样一解读这汤方，比君臣佐使还强，我一听就记牢了，虻虫能够飞舞到空中，把胸膈头面的郁热透下来，水蛭能潜入子宫，把瘀血挡道啃噬下来，而大黄、桃仁善走谷道，使二便通调，血瘀下化不作劳。所以狂躁可消，失眠可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