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.91蟾蜍
91蟾蜍
【性味归经】辛，凉，有毒。归心、肝、脾、肺经。
【功能主治】破症结，行水湿，化毒，杀虫，定痛。治疔疮，发背，阴疽瘰疬，恶疮，症瘕癖积，臌胀，水肿，小儿疳积，慢性气管炎。
风虫牙痛特效药
一牙痛病人，虽然说牙疼不是什么大病，可疼起来却真要命，痛到饭都吃不了，用滋阴补肾，又用泻火解毒，发现都没有好的效果。
老爷爷说，这是风虫牙痛，必须要局部用药。需要找一味药，最具有渗透作用，又能够解毒止痛的。只有药力渗进牙缝之中，方才能够解除风虫之痛。
小指月说，治疗急性牙痛，非常好的一味药就是蟾酥，它既能开窍使药力渗进去，又可解毒止痛。
老爷爷点点头，便教病人，只用黄豆粒大小的蟾酥，用绵布包裹，放在牙痛处咬紧，这样唾液自动就会渗入牙缝内，药力所到之处，疼痛迅速瓦解，口中剩下的一些唾液，不能吞下去，要吐出来。
病人只搞了两次，牙痛遂愈。
随后小指月在小笔记本中记道：
1、《圣惠方》记载，治牙痛：蟾酥一字（汤浸，研）。上药和研为丸如麻子大，每用一丸。以绵裹于痛处咬之，有涎即吐却。
2、《景岳全书》记载，蟾酥膏治风蛀诸牙疼痛：蟾酥少许，巴豆（去油，研如泥）、杏仁（烧焦）。上共研如泥，以绵裹如粟米大。若蛀牙塞入蛀处，风牙塞牙缝中，吐涎尽。
消鼓胀肿毒的蟾蜍皮
《本草汇言》曰，蟾酥，通行十二经络、藏府、膜原、溪谷、关节诸处。主疗疳积，消臌胀，解疔毒之药也。能化解一切瘀郁壅滞诸疾，如积毒、积块、积胀、内疔痈肿之证，有攻毒拔毒之功也。
一患者，肝中长一肿瘤，数年之间，肿瘤渐由黄豆粒大小，变至蛋黄大，常腹胀难受，饮食不入，虽经众药合治，仍没法遏制病势。后来居然发展到腹中水肿胀满如鼓，饮食不入，危在旦夕。虽然经过抽腹水等治疗，可随抽随胀，不能治根。不得已出院，在家中名曰修养，实则坐以待死。
家里人不肯放弃最后的希望，便寻找来竹篱茅舍，请爷孙俩过去瞧。
小指月看到这病人，肚子胀得像皮球一样，肚子青筋暴露，好像随时就会破开来一样。
老爷爷叹了叹气说，到这种地步，真是用药非常棘手。
这家人说，大夫，你尽管用药吧，反正我们也没有寄太大希望了，但只要有一分希望，还是要努力地去争取。
老爷爷说，这样吧，先不管他肝内的肿瘤，先需要退掉腹水，打开胃口，令二便通畅再说。
小指月马上明白爷爷的意思了，这是肝木克犯脾土，脾主大腹，所以很多肝病后期都会引起腹胀饮食不入，如果不能守住脾胃这条防线，全身免疫力正气就会崩溃。可要守住脾胃，减去腹水，打开胃口，谈何容易。
老爷爷说，你们去抓几只蟾蜍来。
家里人都不解这爷孙俩要干什么？
原来老爷爷一方面开好汤药，用很简单的五苓散配合蟾酥，外用新鲜的蟾蜍皮，敷在肚脐肿胀最厉害处，连同胁下肋部，肝肿瘤疼痛之处，也贴敷上。同时老爷爷教他们务必饮食清淡，少油少盐。
谁知第二天小便量是平常的五六倍，鼓起来的肚子居然像退潮一样，退下去一半，病人胸肋部胀痛之感，消去七八。这些家里人无不兴奋地再上竹篱茅舍，请老先生再下来调整方子。
老爷爷看到病人有些胃口，能吃点粥水了，一方面叫病人吃山药粥，另一方面又叫病人喝黄芪鲫鱼汤作为食疗。
这样一周之后，病人居然可以下地走路，肿势消去八九，半年后再去做检查，发现肝区肿瘤并无增大，反而萎缩成硬块，看来身体与病灶和谐共处，带病延年，而病人照样过上正常的生活。
随后小指月在小笔记本上写道：
张震夏经验 张某某，男，50岁。患肝病已10年，近年来经常腹胀，饮食减少，经检查确诊为肝硬化伴腹水，迭经中西医治疗病情毫无好转之势，且有渐进之象。住院一月来经输血浆、白蛋白，抽腹水等治疗，虽症状有所改善，但出现尿闭、神志恍惚等症，患者执意要求出院。此时，恰遇他的哥哥张震夏老师返故里探视（张震夏系上海中医学院教师）。张震夏先生见其兄腹胀如鼓，喃喃自语，循衣摸床，唇焦舌燥，脉弦细数。即嘱以新鲜蟾皮5张分别反贴于脐、两胁下、少腹左右，每日换1次。并以粥汤频频少许喂之。3日后，患者神志清，尿量增。再以干蟾皮15g合原服的党参、茯苓、白术、甘草、槟榔、泽泻之类煎服。旬余腹胀渐减，饮食增加。月余能起床少坐。年余体健如常人。20年来复查肝功能均正常，现虽年已古稀，尚胜任会计工作。余遵师训以此法治肝硬化临床百余例，也多见良效。
疳积圣药
《药性论》记载，治小儿干瘦，用蟾酥配合朱砂、麝香制成丸子，如麻子大，每次空心服一碗。
麻痘惊疳，乃危害小孩身心健康的四大常见病症。特别是疳积，严重的可以让小孩发育不良。
有个孩子5岁，因为饮食无度，经常以零食为主食，本末倒置，餐桌上常喜好吃烤包，油炸薯条，久而久之，孩子身体牙齿都长得一塌糊涂。而且明显比同龄娃子要瘦小一半，虽然营养不缺，却为何毛发干枯，走路歪歪斜斜，好像得了大病似的？一到医院检查，才知道是疳积。可用了不少消积治疳之药，却屡屡乏效。他们便找中医治疗。
老爷爷说，看，这就是零食养出来的疾病，如果家里条件没那么好，孩子反而长得好，条件太好，没有教育好娃子，反而把娃子养坏，世间的事情，总是福祸相依，不懂养生之道之人，虽生富豪之家，亦必多病缠身。懂得养生之道的人，虽居贫穷之地，亦必健康成长。
家里人深有体会地说，大夫，你说得真是，很多条件，没有我们家庭好的，他们娃子都不用人操心，健康成长，而我们却一直为孩子的事情而操心。
老爷爷说，不从家庭教育，养生保健入手，将来操的心更多。
这家里人说，那该怎么办？
老爷爷说，从此不让孩子吃零食，只吃主食，如果做不到的话，这病医生也没办法。
然后老爷爷又教他们用四君子汤健脾胃，同时加进少量的蟾酥，用汤药送服。
奇怪，这么平和的药，居然娃子吃后胃口大开，食量增加，渐渐体壮，毛发滋养，皮肤变红润。
随后小指月在小笔记本中记道：
唐福舟经验 蟾蜍其性辛凉微毒，可发汗退热，除湿杀虫，治疮疽发背。如脓未成者，可用活瞻蜍置疮上以吸其毒，症重者，可用蟾蜍剖开后覆合疮上，只二三易，其肿自消。其肉可治小儿劳瘦疳积。其眉间白浆即名贵中药蟾酥，甘辛温有毒，入心胃二经，可解毒消肿，止痛，辟秽，用途极广。至于蟾蜍肝则是治疗小儿劳瘦疳积之妙药。盖疳积一症，多因调养不当而成，常发于夏秋之间，始则毛发干枯，食欲不佳，渐则肌肤亦干枯，不思食，干哭无泪，甚至出现不能行走等重症。小儿疳积等于大人之痨也，为危害小儿身体健康较重之四大症之一。然而病至连奶亦不思吃之患儿，却最爱食蟾蜍肝，且效果显著。具体用法是将蟾蜍直接置于火上烧烤，至外表焦后，取出肝脏即可服用。也可用黄泥包后再烧。泥干，蟾蜍亦熟，先食肝后吃肉。余用此法治愈者多矣。特介绍病例二则：
病例一 张X男2岁，淮南市田家庵区湖滨村人。1962年11月15日初诊，病儿发焦色黄，身瘦体短，肌肤干枯，声嘶息低，嚎而无泪，弱不可言，目呆而无神，五心烦热。其父介绍云：“病已半年有余，初则腹泄稀水，日夜无度。经治泄止，但腹胀纳呆食少，现食更极少，母乳亦只食两口即罢，日渐消瘦。”此乃后天受损，纳少源涸所致之疳积病也。即与四君子汤加内金、健曲以补气健脾，更用蟾蜍肝清热养肝主治小儿劳瘦疳积。嘱其每剂药服两天，每日午后烧蟾蜍三只，取肝与儿食。19日复诊：见病儿精神安定，哭声稍高，两目较前有神，因问吃药经过。其父答曰：“中药与蟾蜍肝均按嘱服用。初时每日三个肝尚够，近日来吃完还要，乃撕蟾蜍腿肉予食，尚不能满足。至第三天，饮食大增，能自己席地而玩。”药已大见成效，乃即告之：“药不必再服，每日唯以蟾蜍肝为治，待疳积渐愈，儿即不愿再食蟾蜍肝。“其父按法予食，及半月余诸症均愈，亦不思食蟾蜍肝矣。
病例二 孙唐昱，2岁时因缺奶，身体逐渐消瘦，形成疳积，色黄发焦，腹胀便溏，皮肤干燥。余用四君子汤去白术，换山药补气健脾。另用蟾蜍肝，每日午后吃两个，以清热养肝，身体逐渐好转。
蟾酥拾珍
1、王化文经验 蟾附散治疗水肿病（慢性肾炎）
蟾附散是我收集的一个流传在民间治疗水肿病的有效经验秘方。把制附子粉碎成细末，从蟾蜍口内填入，至蟾蜍的肚子鼓起为止。蟾蜍外面裹上一层黄泥，在火上焙干后将泥土去掉。再把药蟾研成细末，分作7包，每天1包，开水送服。服完后不愈可继续配制，服至病愈为止。
曾治疗一周姓农民，31岁。于1971年3月发病。小便不利，全身浮肿，经县医院检查诊断为肾炎。住院108天肿消出院。2个月后病复发，经多方治疗，肿仍不退，时轻时重。至1974年9月病情加剧，呈高度水肿。给服蟾附散，每天1包。10天后小便增多，浮肿渐退，至今未复发。
指月按：身体水肿后期，大都是阳虚阴盛，所以《黄帝内经》讲三阴结谓之水，那直接用温阳气化，不就可以令得肿胀消去吗？但是纯用附子等助阳气化之品，虽然能够化气消水，但周身肿胀，闭塞厉害，如果不是有善于开窍启闭，解毒渗透的药物为先导，这温阳之药就不能迅速到达周身各个角落。而蟾蜍体内含有蟾酥，性味辛温，能宣窍启闭，通利水道。由于阳复阴消，水道闭启，水肿自然清退。
2、唐福舟经验 清心圣药——癞蛤蟆心 余在临症之时亦深有体会，蟾蜍心祛邪热、护中宫，开窍醒神之功尤为显著。癞蛤蟆，学名蟾蜍，本草早有记载，功能极多，最著名者为其耳后腺及皮肤腺所分泌之白色浆液加工而成的蟾酥。然蟾蜍心的功能却未见记录，余在临床运用中，取得显著效果，非敢自专，特录下以供参考。
病例一 平良和，男，1岁，淮南市郊区平圩人。病已数日，经前医诊断，有认为脑炎者，有断为惊风者，愈治愈重。于1961年8月31日上午来治。经检查，病势危急，奈因情不可却，只有逆流挽舟，聊尽人事。望诊：烦躁不宁，干哭无泪，面红气粗，吮乳即呕，鼻翼微扇无涕，舌赤光绛无苔，手指不住蠕动，指纹透出命关。闻诊：哭声嘶哑，口臭喷人，呼吸迫促，痰声漉漉。问诊：二日来口干，不能吮乳，吮则呕，时而抽搐，二日天吊（天吊：抽搐时眼吊上视——编者），大便热臭，小便短黄。切诊：脉细数有力，皮肤干燥无汗，遍身灼热，前后心尤甚。病机：鼻扇无涕，声音嘶哑，系肺气将绝，哭而无泪，为肝气欲绝，烦躁不宁，舌光绛无苔，为厥阴火焚之征，吮乳即呕，呼吸迫促，口臭喷人，气粗痰鸣，为肺胃火炎之象，手指蠕动，抽搐天吊，是肝风内动之明征，小便黄赤，乃膀胱小肠热甚，全身灼热无汗，是液涸火甚不能蒸汗无疑。综合以上病情，为津液将亡，邪火旺盛，若不急救，便有燎原之险。
治疗：本病液涸火甚，治当壮水制火方用增液、黄连阿胶汤合方以救将亡之阴，更先服紫雪丹一瓶，以救胸中之焚。处方：紫雪丹一瓶。
麦冬6g，玄参6g，黄芩3g，白芍6g，生地黄9g，黄连3g，阿胶6g，煎服。
二诊：同日上午十一点半，余正午餐，学员隔墙急呼：“平儿病变。”立即往视，病儿二目天吊，角弓反张，手足抽搐，身若燔炭。盖伏火被药宣起，现暴发之状。治以急救中宫，以防万一。与安宫牛黄丸半个，仍以上药送下。
三诊：同日中午十二点一刻，神昏天吊，反张不止，手足抽搐，狂躁更甚，前后心灼手，热势尤甚，再与安宫牛黄丸半个，并前药送下。急救中宫，以防燎原之虞。嘱其父速捉癞蛤蟆（公）二个，以备突变。
四诊：同日下午一点，症状如前，病势依然。乃取活蛤蟆心二个，用阴阳水（开水中滴几滴凉水）送下，顿时各症如失，安静似睡，少顷头汗渐出，唯遍体灼热无汗。根据症状，热邪未尽，恐再复作，嘱其父再捉公癞蛤蟆两个备用。
五诊：同日下午二点，烦躁又作，身热无汗，唯哭时涕泪交流。此乃津液虽回，而余邪未除。再以活癞蛤蟆心两个，服法如前，少顷症状消除，全身汗出，儿安然入睡。
六诊：同日下午三点，身热既退，吮乳正常，唯精神较差，脉稍细数。此热邪虽退，正气未复，正虚无疑。治当壮水为主，方以增液汤加味。至晚七点，已脉静身凉矣。处方：麦冬6g，熟地黄9g，白芍6g，玄参6g，阿胶6g（烊化）。
七诊：次日（9月1日）脉象和缓，吮乳正常。因病后虚弱，法当扶正，以八珍汤为法。
病例二 张儿，2岁，男，其父系淮南市委汽车司机。1962年6月3日，抱儿前来就诊。据云：“儿病多日，经田家庵区医院，摄X光片可见心脏如烧瓶状，中有积液，诊断为心包积液，治疗无效。又至市医院治疗，心包穿刺中有脓液，诊断为化脓性心包炎，治疗无效。乃由田区医院医师介绍来此。余见患儿，身体瘦削，面黄唇干，舌红尖赤，脉细弦数，身热不退，烦乱不安。乃邪入少阴之征，治当清心宁神。方用安宫牛黄丸半丸，羚羊钩藤汤煎汁送服。并嘱：争取午前服下。若烦躁不止，至下午五点钟增服公癞蛤蟆心两个。用法：剖腹取心，入钵内捣如糊状，用阴阳水送下。
4日复诊：患儿神色安宁，唯气弱无力。因问其服药情况，其父云：“昨日午前即将药服下，至下午五时，仍烦不止，遂服癞蛤蟆心。服后半小时，身汗大出，燥烦已止，而神昏衰危矣！乃放小儿于楼下草垫上。约一小时左右，下楼视儿身汗已干，皮肤如凉水，爱人亦下楼，蹲于其旁，低声呼唤小儿乳名，儿似有知，又连呼数声，儿始倦眼微开。忙抱儿于怀中，儿已知吮乳。吮乳毕，即熟睡至天明。”诊之，脉缓，体温正常，肌肤柔软湿润，余曰：“儿已痊愈，请放心。”
按：一切热性病，凡见烦躁不宁，神昏窍闭，四肢抽搐，角弓反张，二目天吊等证。当服紫雪丹、至宝丹、安宫牛黄丸，如乃无效者，可用癞蛤蟆心治之，无不见效。余临床三十佘年，用此法屡治奇功，但用之不当，亦足致祸。余闻一船民之六岁小儿，于春季生病，下午服癞蛤蟆心三个，至晚即毙。噫，误药杀人，不可不慎！古人有云：“用药得当，大黄实可救人，用之不当，人参亦可杀人。”况癞蛤蟆辛凉有毒之品，岂可妄用。据本草记载，蛤蟆辛凉微毒，入阳明胃，能发汗退热，除湿杀虫。蟾酥辛温大毒，能助阳气，解毒、消肿痈，及治小儿脑疽等证。余之经验，用蟾蜍心，确能治烦躁、神昏，抽搐等热证，似有寒凉之性，或取以心入心之用乎！故治心热最灵。而心为君主之官，包络为臣使之官，乃心之外卫，代心用事，癞蛤蟆心即可除君、少之火，而包络之火亦必随之以除。包络与肝同属厥阴经，手厥阴心包之火既除，足厥阴肝火亦自随之而消，故三脏之热一扫而平。癞蛤蟆心清热之功，确非一般药可比。余获此方，古书无记载，数十年几乎每用必效。
